最后的流放地

福柯在《词与物》中谈到“异托邦”这种特殊的文化表征空间时,对词与物内在的连接方式发出询问,提出“异托邦”是特殊的不同于其他空间的空间,即语言的毁坏和建立语言机制的场所,即指向相关空间、场所还指向相关方法论。他以博尔赫斯作品的一个涉及到分类问题的段落为出发点,提出“怪异性”就是以分类的形式对分类本身的质疑和解构,从而引出对语言和空间问题的思考。“使得这种相遇成为可能的那个共同基础已经被破坏了。不可能的,并不是所列举事物的邻近,而是它们的邻近将有可能建立在其上的那个场基。”分类是秩序化的最基本方式,正如语言对事物的命名一样,相似性和差异性是其基本标准。语言通过分类控制空间。然而他又进一步指出,“存在着一种要比不相适的东西和不适合的东西的联结更糟的无序”,他所指的无序是“大量可能的秩序的片段都在不规则事物的毫无规律的毫不具几何学的维度中闪烁。”在博尔赫斯作品中提出的中国百科全书对动物的分类中,每一类分类都可以成为独立的秩序,而每一类分类彼此间却没有连结的场基,动物们以无规则的方式任意并置,“异质空间”便由此形成。“异托邦”是扰乱人心的,可能是因为它们秘密地损害了语言,是因为它们阻碍了命名这和那,是因为粉碎或混淆了共同的名词,是因为它们事先摧毁了“句法”,不仅有我们用以构建句子的句法,而且还有促使词与物结成一体的不太明显的句法。“异托邦”是一种对语言的破坏,语法在起源上变得不再可靠,它只是维持秩序的暂时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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