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流放地

人生多别离 - nero

愿我们的友谊万古长青

吃完晚餐,我一个人回宿舍,和往常一样准备卸妆洗澡,卸着卸着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然后越流越多,最后终于控制不住大哭了起来。我觉得一向默认表情是冷漠.jpg的我是不会为这种小事流眼泪的,记得上一次流泪还是高中的时候阑尾出问题疼的打滚挤出来的一点点眼泪。

回想几天前,站在地铁口和第一位室友告别的时候,她硬撑着不流眼泪的表情实在太好笑,我当时还说:“别哭啊,妆会花!”她听完哭得更厉害了,我给了她两包纸巾,让她在高铁上使劲哭,妆花了就记得补上,眼睛肿了就用水敷。她哭着说:“你能对我凶一点吗?不要和我说再见,快对我说‘滚’”,我和其他人一起笑了,说她真的傻的可爱,然后我们四人来了个最后的拥抱,最后目送着她走进列车淹没在人群中。她肯定哭了很久。我们回来都这么说,另一位室友小Q回来一阵嚎啕大哭,她很能忍,一路上还一直吐槽P哭花的妆。大Q和我还一起嘲笑了她一番,“你还笑别人,看你的熊猫眼。”

第二天,我们学校门口送走小Q。小Q一直在笑,她说我美美的来,也要美美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我们都笑了。然而最终却还是在流着泪的拥抱中告别。我说:“这是最后一次我和你对暗号了。”然后伸出手指,和她打了一个沿用了四年的手势,她说:“是啊,以后谁还会这么傻,和你对这么弱智的暗号。”她这么一说,我鼻子有点酸,但是还是忍住说:“别傻了,全天下我只和你一个人对暗号。”她有点绷不住了,然后说:“以后你来参加我的婚礼,记得打暗号,暗号不对的我不请。”然后再是一个紧紧的拥抱,她拖着行李走了。“不要送我,真的不要来。”

过了两天,最后一位室友也要和我告别了,我在不同的地点送走我所有的室友。她东西很多,我帮她提到宿舍门口她就叫停。她说:“别送了,没什么意思,不就大家在一起哭一哭,抱一抱吗”,我说:“要哭要抱就趁现在,以后还没这个机会给你抱。”她呵呵一笑,然后说:“你这么小,我一抱怕把你的骨头弄变形。”然后我一如既往的用“你还爱我吗”调侃,她也依然给出不变的回答“从没爱过”。我捏了一下她手臂上软绵绵的赘肉,这样舒服的赘肉以后怕是再也摸不到了。这些年我们追过的番剧,我们看过的CON,我们一起讨论的AK,一起饭的CP,一起撸的文全部都成了历史,只存在于我们的,或者说我的记忆当中, 这家伙记性太差,怕是走了就要把这四年的时光给忘的一干二净。“现在努力存钱,以后一起去日本看男神!”她一脸严肃的拍着我的肩说。“得看你记不记的这个约定了,怕是没那个福气一起~”“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最终她还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时间不长,抱的太松,不合格。她再摸了摸我的头,提着行李就和同行的同学一起走了。

然后,我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宿舍,心里也突然变得空荡荡的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さよならだけが人生だという      人生多别离,

出会いがあれば 別れがあると   有相逢即有离别。

想起大一刚入校的时候,第一次见面的四个人整理着东西,相互熟悉,谈吐举止颇有礼貌,客客气气谈笑风声。没过多久,四人都原形毕露,互相称呼为“智障”“逗逼”,用唐僧师徒四人来命名。“咱们就抽签决定谁是师傅,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弟吧”,签一抽,我是师傅。“哈哈,和你一模一样。”“放屁,你才是呐,二师兄,和你挺配!”转眼间,四年过去了,最后师傅这一个词就像一个魔咒一样,我改名了吗?为什么有人叫师傅我都会第一反应这个人是在叫我。

我在朋友圈开玩笑似的发了一条,“XXX走的第一天,想她,”没想到,其他三人纷纷跟着队形在后面跟上“离开XXX的第一天,想她。”

ひとは誰でも孤独だという人生在世 谁都将品尝孤独。

我们因为同一个原因聚在一起,又因为同一个原因各奔东西。人生的列车上的乘客上上下下,但是每一个乘客都承载着一段宝贵的记忆。人是孤独的,兜兜转转,最后发现原地依然只剩下自己清冷的倒影。

但我并不是一个人品味这份孤独。看到朋友圈的跟队形,我终于完成了由冷漠.jpg到智障大哭.gif的蜕变。

“别流泪,妆会花。”

脸上没妆,我可要哭个够。把这些天一直忍着的份全哭个够。

下次见面,应该就是你们的婚礼了。别忘了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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